Elon Musk 早前大膽預言，未來五至六年內，智能手機將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應用程式（App）與作業系統將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唯一的 AI 入口。這番話當時聽來像是科幻小說，但就在上周，字節跳動與中興通訊聯手推出的「努比亞 M153」工程機，似乎讓這個未來提前到來。
這款搭載「豆包手機助手」的新型手機自推出，即掀起市場熱潮，因其獨特的 AI 操作能力而被市場炒至天價。其最大賣點是 GUI Agent 技術，讓手機不再被動等待指令，而真正具備「手」和「眼」，能主動執行複雜任務。用戶只需發出語音指令，例如根據微信朋友發送的地址叫車，AI 便能自動開啟通訊軟體、提取資訊並完成叫車操作，用戶僅需確認付款。同樣地，AI 亦能在電商平台間自動比價或搶票，實現跨 App 操作。這種直達結果，免除繁瑣步驟的體驗，無疑是使用者夢寐以求的便利。
然而，好景不長。手機推出僅兩天，騰訊微信、阿里系的淘寶與閒魚，乃至多間銀行 App 相繼施行封殺令，理由是「AI 自動操作」或帶來安全風險。面對壓力，豆包團隊最終被迫妥協，暫時下線部分功能。表面上這是一場關於網絡安全的攻防戰，銀行與巨頭擔心非人為的模擬點擊會帶來資安風險；但歸根究底，這更是一場關於「流量入口」的生死之戰。
推動「消滅螢幕」革命的絕不止字節跳動，OpenAI的野心更為宏大。據矽谷消息，執行長 Sam Altman 已與前蘋果傳奇設計師 Jony Ive深度合作，甚至傳出 OpenAI 已斥資收購Jony Ive 創立的新公司「io」，共同開發一款能取代智能手機的 AI 專屬硬體。這款裝置或將完全「無螢幕」，透過語音、視覺辨識與環境感知（Ambient Computing），讓 AI 自然融入生活。當 AI 能隨時理解環境與需求時，你或許不再需要低頭操作螢幕。OpenAI 賭注是，未來的互動將回歸最直接的對話，而非點擊圖標。這不僅是硬體的革新，更是對現有「注意力經濟」的打擊。
這正是騰訊、阿里乃至 Amazon 等巨頭最深層的恐懼。昔日 Yahoo 憑分類目錄式的「入口網站」稱霸，依賴用戶停留時間賺取廣告收益。後來 Google 以搜尋引擎顛覆遊戲規則，讓用戶直達所需資訊，最終擊敗Yahoo。如今，豆包手機與 OpenAI 硬體代表的 AI Agent，正發動類似革命，試圖推倒傳統 App 的「圍牆花園」，將焦點從「注意力經濟」轉向「意圖經濟」。近期 Amazon 控告Perplexity AI 的購物助手侵權，同樣反映平台不願讓AI 繞過廣告與推薦演算法。無論是手機端、網頁端，還是未來的 AI 裝置，它們共同使命都是消滅中間環節，讓智慧直接連接人與結果。
歷史總是不斷重覆，從 Yahoo 到 Google 的轉換花了五年，從 App 時代過渡 AI Agent 時代或許更快。隨著邊緣運算成熟、AI 硬件升級，及 OpenAI 這種「軟硬整合」的新物種出現，我們正處於新舊交替的關鍵時刻，讓我們一起見證。
Francis Fong 方保僑
方保僑先生於資訊、通訊、科技及電子消費品市場工作超過二十年，引入過不少新科技產品，並創辦多個業界組職及為多個非營利機構擔任委員提供專業意見。現任香港資訊科技商會榮譽會長、香港互動市務商會創會及榮譽會長、香港消費電子產品聯盟創會會長、電子學習聯盟創辦人、世界資訊通訊與服務業聯盟董事、電訊事務管理局辦公室電訊規管事務咨詢委員會成員、運輸署智慧交通基金管理委員會委員、樂施會香港及樂施會澳門董事會成員、香港小童群益會資訊科技委員會委員、香港紅十字會資訊科技委員會成員，仁愛堂堂務行政委員會外界委員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