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不少人搭車購物也會用八達通；而在遠比香港大的中國巿場內，這種電子交通繳付到底如何運作？我們就有幸專訪都都寶的 CEO 何宗盛 Tommy，看看他如何北上經營一張通行全中國版「八達通」並衝出國際的成功之道
「香港仔」因緣入行見商機
與 Tommy 初見面，除了差點以為自己看到「梁家輝」外，而且透過簡單的訪前閒聊，已覺得他是一位典型的「香港仔」：有魄力、多諗頭、識變通……作為一個 IT 人，曾經成立過公司專為投資銀行設計發窩輪 （warrant）的系統，又乘著 2000 年初科網股熱潮玩過數個「.com」，為何會毅然選擇到中國做「公交卡」這門行業？「21 世紀初，曾經有想過有利可圖在中國投資房地產，但朋友認為政府明顯希望收緊外資投資房地產政策而勸止了我，他更建議我既然是香港人，而且有 IT 背景，對 payment 行業又十分熟識，加上香港八達通如此盛行，為何不考慮在中國企業幫忙做這方面（電子貨幣卡）的顧問？」如此這般，加上 Tommy 也覺得公交卡這件產品，由最低層到中產都需要使用，需求十分龐大，是一個很大的商機，於是就與幾個朋友合作入了建立「公交卡」系統這一行了
▲這套就是都都寶第一套推出的公交卡，推出城市為哈爾濱。
中國民生工程發展潛力大
在香港，八達通對於我們來說，已是生活上不可或缺的卡種；而在中國，因為人多，Tommy 表示公交卡擁有十分龐大的市場，發卡量達 4 億 5 千萬張，是全世界最大的電子貨幣卡市場。不過公交卡與香港的八達通卡、甚至近年信用卡推出的 VISA Paywave、MasterCard Paypass、甚至銀聯的「閃付」，本質上有點不同：「在香港，這類電子貨幣卡是由商業機構發出，目標是為了賺錢；而在中國，公交卡是一項民生工程，每個城市的政府也會發給當地人民一張公交卡，主要是利民措施。而且為了鼓勵他們使用公交卡而少用硬幣、紙幣，會加入不少補貼，例如：在大城市，用公交卡乘車有四折優惠；最算最少折扣的城市，也會有九五折。由於有優惠，加上由農村到城市找工作的打工仔愈來愈多，令公交車成為中國人繼身份證、銀行卡之後，第三張不能缺少的卡種。」
在香港，這類電子貨幣卡是由商業機構發出，目標是為了賺錢；而在中國則是一項民生工程、利民措施
「一條龍」才是成功關鍵
Tommy 也表示，雖然中國的公交卡系統起步時間與香港的八達通差不多，不過普及仍然只是這 5、6 年的事。「在中國要做公交卡，其實要面向 3 大服務人群：發卡單位、老百姓及商舖。首先說發卡單位吧，在中國每個地方政府也有為人民推出公交卡，但只是作為民生工程。要進一步發展功能？他們怕麻煩而沒有去做。都都寶作為提供增值服務的公司，會與政府商談，由他們提供『一條龍』式的增值服務，包括：開設增值網點、消費網點、以及推出其他的增值服務，省卻了政府自行建設的麻煩的同時，又可以便利人民。」
「第二個服務人群就是老百姓，其實香港人是很幸福的，因為如此彈丸之地就已經有 6 萬多個 POS；但在中國，如此大的國家 POS 卻只有 70 萬多！記得有一次與安徵蚌埠的政府接洽，他們確已有公交卡系統，但整個城市發卡量達 100 萬張，但卻只有一個充值網點，而且還要行月票制！這些還不算，充值時間還只限於月尾，於是一到月尾，所有人就會湧到充值大廳增值，大排長龍，引來極多當地人民投訴。於是我們就為當地政府在 3 個月內舖設了 1 千個增值網點，於是就不再有人投訴了。」
▲透過這種 USB「手指」，就可以將商舖的電腦變身為充值網點，十分方便。
「第三個服務人群就是商舖。事實上，在中國，公交卡之前仍然是停留於乘車時使用，但是充值網點不多。為什麼？因為沒有誘因吸引商舖提供充值網點。於是他們代政府出面與連鎖店、超市、藥店等商舖洽談合作，讓商舖也可以成為充值網點之餘，又可以製造多點層面資金、增加發卡量及 turnover，更可以控制成本。事實上，店家也很樂意這樣做，因為只要在商店門口掛出『公交卡充值網點』這個牌，就保證有人流，只要能進商店就有辦法銷售產品，為店舖帶來生意。如果都都寶與商舖合作提供優惠，生意自然會更多。」
Tommy 更表示，香港如此細的地方，八達通一年也有 600 至 700 多億交易額；如果在中國，公交卡可以如在香港般，應用層面可以由乘車、購物、進而連門禁卡或其他功能也可使用，發展潛力隨時比八達通大得多哩！
做好中國未滿足，再放眼國外巿場
都都寶由 07、08 年左右在哈爾濱推出第一張公交卡，到今時今日已有 20 多個城市使用他們的公交卡，合作城市包括：深圳、重慶、廈門等，甚至整個河北省也可以一卡通行。至於合作商戶，不少連鎖店、藥店、超市，例如：本草藥業、家樂通、天福等也是合作客戶。Tommy 預期在 2017 年底，目標使用他們公交卡的城市可以增長到 80 至 100 個。「其實我們也有打算將公交卡推展到其他國家，例如：早前我們就接待過一班由美國加州來的公司，他們希望將我們的系統引入到加州或其他國家。站在系統開發公司的立場而言，我們當然歡迎，而透過與這些公司合作：我們負責提供系統，在地公司負責營運，就可以將整套系統推展到歐美或南美國家。我其實有一個 10 年計劃，就是希望屆時地球上的公交卡、RFID 電子錢包均可集中於一個平台上進行交易，這樣一張深圳通公交卡，隨時可以在日本的 Apple Store 上購物，或者在美國 Amazon 網上書店買書，對於消費者而言，肯定方便得多。而都都寶的目標，就是想做這個中介平台。」
資訊保安定生死
談到公交卡，Tommy 自然可以透過用戶使用的習慣收集數據，他更表示希望未來透過與其他大機構，例如：平安保險合作，令用戶使用公交卡時，也可以有「著數」。說到這一點，不期然令小編想到一個問題：如果這種做法，無可避免要收集用戶的個人資料，那麼保安上有會否有問題呢？另外，如此多人使用公交卡，平常是否擔心被駭客入侵，導致用戶儲存在卡內的資料及金錢損失呢？Tommy 就表示不用擔心：「一來在中國發出的 4.5 億公交卡全部是不記名，內裡不含個人資料的，只有在哪個城市發出、卡號、餘額等，最多也是交易紀錄。」
Tommy 更補充，為了加強系統安全，他們也進行了「雙重認證」：「用戶進行交易時傳送資料，我們背後的系統已從 CFCA 中國金融認證中心購買了保險，所有資料均被加密，而且背後系統更會不停更新資料強化數據，暫時來說也未出過問題。此外，我們新近亦在上海聘請了一班以往做 ATM 系統的團隊，專門負責加強保安系統。而另一重認證，就是我們會在每部 POS 中安裝合符國家標準的晶片，以防洩密。所以從 POS 到傳輸資料，也有兩套認證系統把關，自然不怕安全出現問題啦！」
NFC SIM 只是過渡品
除了擴充都都賽到更多中國城市、甚至國外市場外，Tommy 亦表示年底會與更多電子貨幣營運商合作，例如：支付寶、QQ 錢包、平安一錢包等，推出更多新產品。針對現時市面已有網絡商及手機品牌推出 NFC 配合 SIM 卡的小額付款服務，Tommy 覺得這只屬過渡產品：「現時的八達通、信用卡 SIM，確實能方便用家，不過萬一 SIM 卡損壞，或者要轉台，該張卡就自動失效，用家要由頭申請過， 費時失事。我相信日後手機會內建相關功能，用家只須下載 APPS，手機即可變身電子錢包。」Tommy 更表示，他們正是打算在年底在一兩個中國試點城市試玩「空間發卡」服務，將電話變身 POS，不但可以透過電話以支付寶、微訊或銀聯充值，而且到另一個城市，只需要下載一個 APP，再下載該城市的公交卡，就可使用，當用完或到另一城市時，結餘亦可以自由轉換至另一張公交卡，甚至退回銀行戶口！
此外，Tommy 更表示，為了讓深圳人來港消息更輕鬆，他們更會在年底與多間銀行合作，將他們的 POS 機改裝，令它不但可以感應 Paywave 信用卡，亦可以對應深圳通公交卡：「這對於公交卡來說是十分重要的里程碑，因為代表它走向世界！中國遊客來到香港，連八達通也不用購買了。」
▲Tommy 認為八達通 SIM 只屬過渡產品，長遠應是手機內建八達通或其他平台的付款系統，即使用戶轉換網絡商仍可繼續使用同一張卡。
不做大數據分析寧與「專家」合作
近年極流行「大數據分析」，Tommy 的公交卡在多達廿幾個中國主要城市使用，而且用戶數目亦不少，有沒有打算將獲得的數據，例如：用家主要在什麼時候乘車？哪條路線最受歡迎？用家主要用什麼途徑為公交卡增值等等的大數據組織起來，然後加以分析再向相關公司提出服務改善建議？Tommy 坦言他們在這幾年一直沒有想過可以如此做：「其實都都寶這幾年都是為了擴展網點而努力，當然數據是有的，但如果真的要分析，我會偏向與「專長」公司，例如：Google 合作，一來公信力較高，二來也事半功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