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動漫電玩節依然人山人海，加上全城瘋玩《Pokémon GO》，充分顯示香港人有多熱愛電玩遊戲。手機遊戲是近年熱門的創業項目，由少數人開發的獨立遊戲更愈來愈多。最近 Unwire.pro 就專訪了 Google Play 策略夥伴經理陳曉瑩和獨立遊戲開發者李駿宇，看一下 Google 怎樣支持獨立遊戲開發者。
手機遊戲收入已超越傳統遊戲平台
過去兩星期全港都在瘋玩《Pokémon GO》，據追蹤網絡流量的 SimilarWeb 報告，香港《Pokémon GO》玩家人數全球排行第九，人人下班後都化身訓練員四處去捕捉精靈，連平常夜晚人跡罕至的公園都突然人頭湧湧。遊戲熱玩一度令任天堂股價飆升（雖然事後大家都知搞錯了），但也證明香港作為手機遊戲市場不會比外國差。
據 App Annie 及 IDC 公布的「2015 年遊戲調查報告」，手機遊戲玩家的消費力已遠遠領先電腦、家用主機及手提主機等傳統平台，並有持續擴大差距之勢。手機遊戲消費力分別在 2013 及 2014 年已領先家用機及電腦遊戲，在 2015 年手機遊戲消費已是家用機的兩倍，而手提主機玩家消費力更只有手機遊戲的 10%。
就以《Pokémon GO》為例，據 Sensor Tower 的研究數據，自 7 月 6 日上架至 8 月 1 日止，遊戲累積的收入已突破 1.6 億美元。一款免費遊戲如何做到？當然是俗稱「課金」的遊戲內容付費，App Annie 的追蹤數據就指全球玩家每日課金總額就超過 1,000 萬美元。
另一權威遊戲全球研究機構 Newzoo 發表的報告亦指，2016 年全球遊戲將創造 996 億美元的收入，其中手機平台就達到 369 億美元，收入超越電腦平台，全球增幅達 21.3%。而亞洲市場不僅佔了近半的收入，中國單一個國家就佔了全球遊戲收入的四分之一。
香港是國際遊戲商的重要市場
香港出名有很高的手機滲透率，平均每名香港人就有超過兩部手機，而據Google 消費洞察報告，就有 79% 香港人利用智能手機上網。香港人平均會下載 43 個手機程式，為整個亞太地區排行第三位，僅次於南韓（57）及新加坡（44）。
不少本地遊戲商能成功留住遊戲迷達 18 個月或以上，而香港手機遊戲玩家願意花費在遊戲和相關產品上的比例亦比不少地區更高，因此香港亦成為本地和海外手機遊戲商的重要目標市場。今天扭開電視經常都看到手機遊戲的廣告，甚至會見到阿諾舒華辛力加等明星代言，足證香港遊戲市場消費潛力。
因此 Newzoo 就預測香港將在 2016 年於整個亞太區的遊戲收益排行第六，首五名依次為中國、日本、南韓、台灣及澳洲，在全世界排行第 42 位。除了剛過去的香港動漫電玩節，來自香港本地的遊戲廠商亦屢見於包括 ChinaJoy 等遊戲展，而開發《神魔之塔》和《時空之門》的 MadHead 更受不少海外玩家追捧。
獨立遊戲開發者全球湧現
相比數碼娛樂大國的美國、日本、中國，香港不是沒有遊戲廠商，知名的大公司包括前面提過的 MadHead，還有火狗工房、Gameone、雲起等，而針對手機遊戲市場的亦有 6waves 等不少廠商。6waves 開的《逐鹿三國》，去年推出後就經常佔香港區營收榜首五位，在日本亦曾打入頭 20 大排行。
隨著技術提升到次世代，遊戲開發成本可以很高，細緻的高清畫面背後是燒大量的金錢。但隨著手機遊戲出現，遊戲回到重視遊戲性的根本，開發成本可以很低，甚至三數人的團隊都能開發並上架到 App Store 販賣，獨立遊戲（Indie Game）開發就成為其中一個新的初創發展類型。
近年愈來愈多獨立遊戲開發者（Indie Developers）出現，Indie 一詞是 Independent 的縮寫，用初創企業的概念來看，以前的遊戲開發就是大型 IT 公司，而獨立遊戲開發商就是不依賴其他遊戲發行者援助，自行研發遊戲的初創公司團隊，規模可能只有十數人、甚至三數人。
獨立遊戲開發隨時「一擲千金」
由於手機遊戲重視遊戲性多於畫面等傳統燒錢項目，為資本不多、人手不多的獨立遊戲開發者帶來空間。獨立遊戲開發者跟初創企業是一樣的，重視快速的市場反應，相比動輒用一兩年時間開發的傳統遊戲，快速面市並不斷改良是獨立遊戲的特性，加上價格往往遠低於傳統遊戲，因此受到一些玩家的追捧，甚至建立社群。
例如曾經是不少人回憶的《小朋友齊打交》系列，就曾經造出全球 2,000 萬次下載的成績；而一度成為話題、以本土情懷出發的《光輝歲月》，製作人鄭立的前作《民國無雙》就大受兩岸玩家歡迎，合法下載次數超過 100 萬，甚至有忠心玩家推出修改版來互相分享，擁有龐大的玩家社群。
獨立遊戲不代表不能賺大錢，而且相比成本驚人的傳統遊戲，成本較低的獨立遊戲要是成功炒熱，收入絕對可觀。例如只有四位成員的英國獨立遊戲開發商 Introversion Software，就憑模擬經營遊戲《Prison Architect》在 Steam 平台獲得了 3,000 萬美元（約 2.4 億港元）以上的收入。
Google：獨立遊戲開發並非孤軍作戰
獨立遊戲要賺錢，方式不外乎是幾種。第一種當然是一次性的收費下載，往往價錢只有 1 至 5 美元，不少手機小遊戲都屬於此類；另一種自然是免費、但有廣告顯示的遊戲。最後一種則是免費遊玩，但卻提供收費的道具或服務，亦即所謂的「課金遊戲」。
而目前獨立遊戲的發行平台，也集中到 Steam、Apple App Store 及 Google Play Store 等平台，其中又以 Google Play Store 最多。但不管收入及銷售方式如何，獨立遊戲都需要了解市場口味、大量測試、宣傳推廣等工作，更同樣需要做系統保安及維護。大型遊戲開發公司有資源去做這些事，但只有三數人的獨立遊戲團隊又如何做？
而這就正是為何 Google Play Store 較受歡迎的原因。Google Play 策略夥伴經理陳曉瑩表示，Google 提供了不少工具及服務給獨立遊戲開發者：「例如我們在 Google Play Store 加入了獨立遊戲的專區，並且發掘有特色的獨立遊戲推薦給玩家，更提供多種 API 工具讓開發者了解玩家使用行為，以改善遊戲品質。」
Early Access 專區開放 Beta 遊戲測試
例如遊戲推出之前都需要有測試階段，獨立遊戲如何找到測試玩家收集意見？如果在 iOS 就只能先上架讓玩家下載後再收集意見改良，但獨立遊戲往往缺乏測試時間，未完成便上架肯定會招來玩家的反彈，評分一旦出現負評會像骨牌效應般大幅影響下載，即使修改好了也得花費大量時間重新爭取玩家認同。
陳曉瑩表示，Google Play Store 就特設了 Early Access 專區給這類未正式公開的 Beta 階段應用程或遊戲，協助獨立遊戲事前測試。平台同樣有使用者評分及反饋的功能，但就不會公開，而是直接反映給開發者。由於玩家知悉遊戲仍是 Beta 階段，因此願意反饋的意見也較有建設性，即使因臭蟲而獲負評也不會影響正式版的評分，對獨立遊戲開發者較為公平。
另一方面，Google 亦提供了 API 及各種測試工具，協助開發者掌握玩家的喜好和需要。例如軟件服務常見所謂的 AB Test，即提供兩個或多個版本給使用者，再統計使用者較喜歡哪一邊而做分析。Google 也有類似工具測試，遊戲的圖示、在 Play Store 的預覽圖片等都可以做 AB Test，當正式推出時就能掌握哪款圖示吸引下載。
「香港製作」專區推廣本地開發遊戲
在訪問中陳曉瑩就提到，《Angry Birds》與《變型金剛》合作的遊戲《Angry Birds Transformers》，就使用了近 10 款不同圖示來測試，由背景顏色、憤怒鳥頭像的角度等都有 AB Test 測試過，最終得出現在的版本最能吸引玩家下載。而所有測試都是免費的、毋須額外測試成本，這對缺乏資源的獨立開發團隊非常有意義。
Google Play 亦提供 API 工具讓開發者直接在既有的服務與平台上編寫程式，並能透過開發者控制台（Google Play Developer Console）精準地了解用家的使用行為和需要，並在平台上管理相關業務，讓他們可專心投入開發高質素的應用程式和遊戲。
當完成了各種測試、正式上架後，也不代表已一勞永逸。在眾多遊戲中怎樣才能突圍而出？Google Play 遊戲市場戰略總監 Jamil Moledina 曾表示，Google Play 在 2015 年就有多達 650 億次程式或遊戲下載，這是一個能接觸很多玩家的平台，但獨立遊戲面對 Glu、 EA、Gameloft 等知名公司的競爭時是很難突顯優勢的。
也正因為這樣，Google Play 早前就推出「獨立遊戲專區」，匯集具創意和特色的獨立遊戲推薦給玩家，同時也設置「香港製作」專區推廣本地開發遊戲，為獨立開發者提供更多曝光率。陳曉瑩表示獨立遊戲需要表現出創意，而不是讓人感到「似曾相識」，如果能突出其本土特色亦有助加分，得到更多推薦的機會。
安全工具處理廣告、線上交易及會員系統
當遊戲上架後便轉為營運階段，但依然有很多工作需要處理。如果是免費並附帶廣告的遊戲，開發者可透過 Google AdMob 賺取廣告收入，協助遊戲商依據不同的需求及行銷目標接觸目標用家和消費者，提高營利收入，目前全球就已有超過 65 萬個應用程式或遊戲使用 AdMob。
正如 Sony PlayStation 和 Microsoft Xbox 都有自己的會員帳號系統，透過 Google Play 能利用玩家的 Google 帳號作為線上身份，提供積分排行榜、會員對戰、道具交易等功能，毋須由獨立遊戲開發商自己建立和管理，已能立即做到遊戲會員對戰等功能。
另一方面，如果提供收費道具下載的話，中間自然需要有支付平台。使用 Google Play 就簡單得多，道具買賣經由 Google Play Store 提供的「程式內支付」（In-app Purchase）渠道，開發商毋須自行洽商其他支付工具，也能保證交易是安全可靠的，對玩家和遊戲開發者而言也更加安心。
港產獨立遊戲開發者盛讚：「有用！」
Twitchy Finger 是其中一家使用 Google 提供的 API 及服務的本地獨立遊戲開發公司，歌手出身的創辦人李駿宇表示 Twitchy Finger 在 2014 年 1 月創辦，公司同事由最早的 3 人發展到 6 人，《四驅傳說》是現在他們主力的遊戲，曾在首周達到最高 60 萬人次下載，並獲得今年的 2016 香港資訊及通訊科技獎「最佳數碼娛樂銀獎」。
遊戲以「四驅車」比賽為題材，雖然是賽車但實際上是模擬育成類遊戲，玩家可收集不同迷你四驅車款及零件自由組裝成自己風格的四驅車比賽。遊戲亦利用了 Google 及 Facebook 帳號作為登入方式，Twitchy Finger 自己不用管理，但李駿宇指他們也極重視資訊保安，因如有玩家出術的話會影響遊戲平衡，故很重視防範惡意入侵。
他就特別提到使用了 Google 提供的分析測試平台，測試了 6 至 7 款遊戲圖示。「圖示設計是很重要的，因為玩家第一眼接觸就是圖示，設計得好的圖示可讓玩家一看就知道遊戲是玩什麼，這對增加下載率有很大幫助！」李駿宇指最佳和最差表現的圖示可以有很大差距，單日下載隨時有數百次下載的差距，不能不注意。
另一個對他們有助的是 Google Play 的專區和遊戲推薦。如果有看 ViuTV 的話很可能會看過 Twitchy Finger 為《四驅傳說》推的廣告，但李駿宇坦言電視宣傳開支會很大：「Google 為本地的獨立遊戲設立專區對我們幫助很大，因更易在眾多遊戲中突出自己，尤其能吸引本地玩家。」
筆者最初估計「香港製造」專區是吸引海外玩家，但原來目標反而是本地玩家。不過李駿宇也認為 Google 在他們進軍海外市場時幫助很大，《四驅傳說》就在多個亞洲國家獲得第一或首 10 位內的下載排名：「香港是一個很好測試市場反應地區，因能同時測試中文及英文玩家的喜好和習慣，在推出全球時會更有效果。」
九月舉辦「獨立遊戲節」鼓勵開發 VR / AR 遊戲
除了上述一系列工具，Google 還計劃在 9 月 24 日於洛杉磯舉辦首屆「獨立遊戲節」（Indie Games Festival），招集美國和加拿大的獨立遊戲開發公司參賽，參賽者必須不是上市公司，全職員工人數也不超過 15 人，希望透過這計劃鼓勵更多獨立開發者使用 Google VR 開發包或 Tango 開發包，製作優秀的 VR 和 AR 遊戲。
Google Play 遊戲市場戰略總監 Jamil Moledina 表示，希望有更多獨立遊戲開發者投身 VR 和 AR 遊戲開發，認為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AR 和 VR 對於每個遊戲開發者來說都是非常重要趨勢。這種趨勢其實對於獨立開發者來說更有利，因他們比起大型遊戲開發公司更靈活，可迅速將精力投入到這些新興領域。」
「我們希望最終找到的是有趣、並真正包含創新和藝術感元素的遊戲。」Jamil Moledina 表示雖然首屆「獨立遊戲節」僅限於北美，但 Google 絕對支持全球的獨立遊戲開發者，日後亦會在全球其他地區舉辦類似的節日，使用當地語言並選出適合本地市場的優秀遊戲。
總結：獨立遊戲創業大時代
有媒體曾訪問《小朋友齊打交》的開發者小熊，當時就提到在香港做獨立遊戲開發者「好慘」。小熊指外界會覺得做獨立遊戲開發者是「不肯腳踏實地」，而獨立遊戲開發經驗亦不獲認同為「工作經驗」，甚至會在求職面試中被壓價，以獨立遊戲創業的失敗代價比在外國高。
誠然獨立遊戲文化在香港並不盛行，若沒有手機平台的話恐怕亦不易有今天的發展。就以《小朋友齊打交》和《民國無雙》為例，就是免費才有如此高的下載量，香港太多喜愛破解、盜版的玩家，是過去難以發展獨立遊戲產業的禍首。
由於 Google、Apple 和 Steam 都有針對盜版的設計，利用 Google 或 Facebook 帳號登入的手段都有助防止盜版，加上銷售平台提供了安全的支付交易方式、智能手機的高普及率、低廉的流動上網環境，都為獨立遊戲帶來極好的發展環境。
誠然不同產業都有一些創業支援的計劃，但像遊戲產業般有 Google 無條件提供全套免費的分析及開發工具的情況，其實很少。而且手機遊戲重視創意，而創意是不能靠燒錢堆砌的，香港數碼娛樂產業要重新成為全球的領頭羊，這一片戰場絕對不應錯過。
作者：Boris Lee
Unwire.pro 資深編輯。在企業 IT 科技報道範疇有十多年經驗。
